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访谈丨宋方金X郝蕾(上):论在假影视界如何做个真人 电影唯品读

时间:2018-10-22 09:40 来源:未知 作者:admin 阅读:
表演其实是很孤独然后又很有趣的一个职业。

演员郝蕾

·精彩内容节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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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方金:今天请来的是我的偶像郝蕾老师,郝蕾请您介绍一下,跟大家打个招呼。

郝蕾:hello,大家好,我是郝蕾。

宋方金:从去年到今年开始,我国的影视界风起云涌,波澜壮阔。然后原来不是这个汪海林老师有一个公式,就是中国影视业公式,叫大IP加小鲜肉等于大傻逼,有这么一个公式。

然后从去年开始就是这个大IP就开始这个扑街,前几天朋友圈有一个图就刷屏了,刷什么屏呢,就是说有一个人就是他手里攥着很多大IP,然后就四处就是找人销售。

然后汪海林又说了一个公式说得特别好,一句话特别好,他说原来只知道大IP是扑街了,但是没想到大IP现在出来站街了。

郝蕾:汪老师总是特别狠。

宋方金:特别狠,所以说现在我们这个《四味毒叔》主要靠这个汪老师撑着。

这是一个,另外一个呢,就是因为什么,我身边的好多朋友都说过一句话,说郝蕾是当代中国的脸孔,就是中国面孔,特别中国特别古典特别现代。

因为原来有一个作家叫陈忠实,他说五千年沧桑在他脸上展现了。咱们中国年轻的面容呢是在这个郝蕾老师的身上体现了。

所以我不知道就郝蕾是不是关注到最近这一年或者两年来的就像表演界最严重的吧,就是抠图啊替身啊,因为抠图替身本身它是一个影视手段,但是就是滥用它肯定就不行,我不知道郝蕾注意到这个现象没有?

郝蕾:有时候就是大家发那个有些公众号发帖子在骂这个事情,然后我就会去看一看,我觉得这是不仅仅是演员的问题吧,这两方面的问题,那制片方为什么会接受呢?

我觉得首先就是你有人买嘛对吧,你才能卖得出去嘛。

所以就是我觉得就是我听你们老说演员有问题呀或者什么的,演员肯定是有问题的。

但是我觉得是一个行业的整体问题,还有那如果单独说到演员的问题就是演员他不热爱这个行业。

如果你真的热爱一个好像热爱一个人一样,你会为他不惜所有的你会付出,是这样的对吧?

但是你自己看着不难受吗?

关于这个抠图或者是关于什么替身,如果是我我会非常难受的。

因为这是我要演的,我的行动是我的表演当中的一部分,怎么可能我只是在那张嘴说话呢,那是不可能的嘛。

宋方金:嗯,它当然不是演员本身的问题,实际上在今年年初的时候,我这个不叫骂了,一说骂好像真是骂一样,其实不是,就是批评小鲜肉吧或者当然这个女演员叫小鲜花,就是小鲜肉和小鲜花。

批评他们,其实不是为了批评他们,实际上我倒是现在可以反过头去说了。

当时批评他们是因为实际上演员的现象呢,是整个影视界现象的一个泡沫,就是它到演员身上体现出来已经远远不是那个根本的原因了。

但是演员呢尤其是这些年轻的目前的这个演员的片酬啊,还有他们的替身的就是如果我们打击这个东西呢,是很容易就是叫敲山震虎的,所以实际上因为小鲜肉小鲜

花本身也是牺牲品。

就是他们现在呢,我觉得这些里边有些演员本来可以成为就是像成长为就是像郝蕾老师这样优秀的演员,或者说不如郝蕾老师呢,但是他也可以成为一名演员。

郝蕾:不如郝蕾老师的优秀演员,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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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方金:对对对,他本来是可以有这个条件的,但是这几年呢他变成什么呢,变成了一个金融工具,就是现在的演员就是大部分的演员。

我觉得是个理财产品,就是大家拿着他当成一个股票当成期货来去炒,我印象最深刻的就是关于表演几句话,其中有一句是从郝蕾老师这得来的,我以前看过你一个访谈,记者问你就是在表演上的这个愿景或者说想达到的目标什么,你说我的表演是要成为表演教科书,所以我就发现了就是从你说这个表演教科书之后呢,就出现了好多就是说教科书级别的表演。

郝蕾:说这个事我就特别生气,就是大家都拿这句话来作为一个形容词,就是把教科书变成形容词,但是我从来没看见谁给我版权费你知道嘛。

宋方金:对对对,你说出来之后它就泛滥了。

郝蕾:说什么都是教科书级。

宋方金:表演。

郝蕾:但是我真正说的不是说我要成为教科书,我说我想我的名字进入到表演教科书里。

宋方金:哦,对,明白。

郝蕾:因为我永远不可能成为表演教科书,或者是任何一个好的演员伟大演员他也不可能成为一本表演教科书,因为我们的表演体系只有斯坦尼和布莱希特,你自己是不可能成为一个单独的体系的,你只可能是在这两种体系当中然后出现你自己的个人的总结和风格,对吧。

宋方金:嗯,明白。

郝蕾:所以我很我觉得很不喜欢这个,包括有人这样夸我,我也不喜欢比如说教科书级的表演,那么如果大家说把它当成一个形容词,那什么是教科书呢,这个是让我最生气的一个地方,就是大家都没有看过教科书,然后就能决定或者是称之为一种教科书式的表演,这个太不负责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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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方金:对对对,表演它也没有,实际上数学还真有,你像这些物理学科是真有的,但是就这种表演它还是可能它的这种变化可能是非常迅速的。

郝蕾:是的是的。

宋方金:可能就是每个时代的,其实咱们现在去看经典好莱坞时期的一些表演,它们固然很好,但其实跟今天它确实也有一些隔膜了。

郝蕾:因为这这个时代在进步,然后讯息越来越发达,然后就是表演也是有,对我的理解表现也是有一个进程的,它是否流行我认为它是有流行度的,当然那些原来的基本的原则理论是吧技术,这些是基础。

一定要为前提的,然后有一个流行度的问题。比如说就是我们大家都很喜欢,就是基本上女演员吧都会喜欢去(看)梅丽尔斯特里普,梅姨。

但是我个人就不是那么喜欢她,就她当然是一个很伟大的演员,但是我认为她是一个技术性为先的演员,可能我就更喜欢伊莎贝尔于佩尔。

其实我认为大家包括从演员本身来讲吧,就是阅片量低,我们私下里也在聊这个问题,就是其实现在又不像我们以前还得看盗版碟呀或者是有一个片子你甚至盗版碟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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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方金:现在也只能看盗版碟了。

郝蕾:哦,是嘛。我刚刚也听出来,就是你其实讯息这么发达的情况下,你可以学习的途径有很多,但为什么大家都不去看,或者说去看了并没有在他自身上有什么激励他的地方,这个也是我很奇怪的一个事情。

那我就最后总结两个原因,一个就是你不真的热爱,就是那热爱得像生命一样热爱啊,虽然现在可能小孩听起来,像生命一样热爱觉得这话特别土,但这就是艺术的根本呀。

然后你除了热爱以外,就是说你对它的这个尊重这也很重要啊。它是一门科学对我来说,表演学是一门科学,它不是一个说你站这儿能哭能笑,你能记住别人记不住的词,你能面对机器不尴尬,你就是个演员了,那不是这样的。

宋方金:对,那郝蕾老师因为实际上你的,虽然说郝蕾老师还是年轻演员,但是呢实际上你的表演生涯是很长了。

郝蕾:很长,对。

宋方金:其实你算是童星出身嘛,要照年龄段的话。

郝蕾:是,我是从十五六岁就开始拍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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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方金:就是这么漫长的这个生涯里边,你遇到过比如说类似于就是这个替身啊,不是特殊情形下的,不是武术啊,就指的文戏中的替身,或者说遇到过这种,还有咱们有一个很著名的数字小姐,念数字的这种状况,你在表演现实中遇到过这些情况吗?

郝蕾:我的那个时候我觉得没有,首先我身边是没有这样的,因为在我们的上一辈的演员那太敬业了,就是我们我在跟潘虹老师拍《少年天子》的时候,就是大家说你不用,就光替其实可以的嘛。

宋方金:对,光替属于正常的替身。

郝蕾:很正常嘛对吧,然后真的大冬天在棚里边,然后她就躺在那,然后人家在,因为她是躺着的戏嘛,在对光然后她同时在对着词儿。

就那一刻其实工作人员也是有强大的尊敬对潘虹老师,那么我们作为晚辈看到就长辈是这样的嘛,你怎么可能做得不好呢,对吧?

还有就是我自己,你说这个事情我突然想起一件事情,就在00年初的时候,那个时候拍戏太密集了,然后有的时候需要轧戏啊什么的,有一天我就实在状态特别不好,就可能生病了,然后我就跟那边说你能不能等我几个小时,因为我现在没有准备好。

因为是个正常范围,因为我从另外的剧组过到这个剧组来,然后当时这个制片人就跟我说了一句话,我就非常懊恼,他说没关系的,你就站在这说词就好了。

我非常懊恼是因为就你在不尊重我热爱的东西,你知道吗?就是在我这是不能够被允许的。然后但是就是像现在这么严重的,就是我真的是没见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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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方金:因为目前电影啊好一些。

郝蕾:电影好一些。

宋方金:基本上这种情况呢还是没有的,不能说绝对没有,就是我至少就是说在这个制作水准线以上的电影片场或者电影剧组是没有的。

但是电视剧是个重灾区,所以说我那个前一段时间在这个新京报上接受了一个访谈,那个访谈最后的题目呢特别触目惊心,也有点标题党的意思,就是说这个年轻演员98%的不敬业。

当时《新京报》的记者快接近发布了,马上就要下印厂了,又给我打了个电话,说宋老师你说这个98%这个数字你负责吗?

我说我负责。

其实呢我说你下午你采访我的时候我说的是99%,因为是他们给我调下去的,然后他说呢,还要给演员留出一个2%的一个空间。

郝蕾:让他去进步嘛。

宋方金:让他去进步,然后这个报道发出来之后,就有两种声音,一种声音呢就是所有的那些小鲜肉小鲜花的粉丝吧,都把他们家的爱豆呢,他们叫爱豆。

郝蕾:嗯,我知道这个。

宋方金:放到那个2%里面,就那98%。

郝蕾:是空旷。

宋方金:是空旷的无人地带。这是一个,另外一个呢这个相关部门,包括各个相关机构也都来质问我,就说你这98%的这个数据到底是怎么统计出来,你有什么科学的(统计方法)。

郝蕾:就放眼一看就知道了,不用统计。

宋方金:对对对,我说我可以告诉你们我的统计过程,但是我的统计过程是什么呢,什么时候能公开呢?

就是让各个机构平台,或者各个剧组各个制片人公布他们是如何买假收视率的,然后我就公布我的这个过程。

另外他们说你统计的方法是怎样的,我说我统计报告是这样的,我说有一个演员,目前的年轻演员里边就是可能所谓最火的吧,咱不知道他们现在叫头部内容(臀部内容)弄不清楚,就说这个演员他演了一部大IP剧,他经常在片场睡觉,拍着拍着他累了,他一睡觉呢,别人等他有的时候等俩小时有等三小时,因为现场几百人在那等他。

而且是什么呢,他的合同里是这么签的,这个合同是那个内部人(员)就是我的线人告诉我,我现在有线人了你知道吗,我现在就没有保镖你知道吗?

郝蕾:你现在最缺的是保镖。

宋方金:我现在准备配几个保镖,但是工资又太高了,就是说凡是他在现场必须先拍他。

其实现场还有其他的演员,但是就是因为他在现场嘛,只能拍他嘛,所以他就是在那睡觉。

但是这个演员呢,同时演过就是国际大导演的片子,和演过就是比如说就是像张艺谋陈凯歌老师这样级别的导演的片子。

那这种情况这个演员就非常敬业,因为据我所知,就是就前一段时间他在片场,因为我要追踪这个演员,他到底是敬业还是不敬业,有一个镜头拍了68遍,他无怨无悔,因为这个导演是个大导演。

然后我就跟有关部门和质问我的人说,我说你看他在拍这个大IP剧的时候呢,他是不敬业的,而他甚至是侮辱别人尊严的,那么他在拍这个大导演的剧的时候,他是敬业的,这种情况下我们应该把他算做敬业还是不敬业呢,我觉得那肯定会把他划到这个不敬业的这个里边去。

郝蕾:不敬业没有关系,但是也得敬钱吧我觉得。

宋方金:对对对,郝蕾老师,还是这个郝蕾说的好。

因为今年在两会的时候,那个陈道明老师跟你说了一句异曲同工的话,但是他没你这个说的好,他那个说的还稍微一些啰嗦,是这么说的,他是在央视的那个《焦点访谈》还是叫这个什么新闻,什么分啊说的,但是我学不来。

那个陈道明老师那个浑厚的响亮的那个共鸣的声音,他说,就是记者问他说你对现在的年轻人拿高片酬怎么看,就是这个,陈道明老师大概的意思就是说一个人拿天价片酬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你没有干天大的事。

郝蕾:是啊,这说得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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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方金:你说的这个更好,就得敬钱,就是你至少,你比如说这个你五块钱的活你得至少干五块钱的活。

郝蕾:嗯,是这样的,对。

宋方金:所以我觉得,当然这个不是演员本身的问题,是整个大环境的问题,但是跟演员也有一定的关系。

实际上你现在看就是中生代以上的演员,我觉得都还有底线,这些年轻演员没有底线,所以最近几年就好多,你看这些年轻演员,所说的年轻人就是演大IP的这拨演员,你跟他们合作过吗?

郝蕾:没有,我想想,偶尔吧,但是没有长的电影,可能比如说去串一下或者什么之类的。

宋方金:不过他是这样的,不过他们见到你是不敢的。

郝蕾:还好吧我觉得,我真的还没见过这种现象。

宋方金:他们就是。

郝蕾:也不是见到我不敢吧,可能就是,一是戏种不一样,像你刚才说的,可能他对电影会更加就是认真一些。

宋方金:嗯,对。不不,他要分人的,这些演员是分人的。

其中有一天我遇见了谁,我在一个饭局上,就在咱们敬爱的张小波老师的饭局上,那天遇见了谁呢,遇见了孙红雷的经纪人。

那天他遇见我,他说宋老师你知道吗,我们家红雷哥看了你的那篇文章了,就是那个《“卧底”横店一线实录:表演,一个正在被毁的行当》,然后红雷哥拿着那个文章就说,我为什么没有遇见这些人,为什么没有人在我面前用替身,然后我说这不是有一句话叫什么,那个台词怎么形容这个情况,那谁敢跟他这个用替身呢,因为到剧组里,他都是(最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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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蕾:他是大牌嘛。

宋方金:他是最大牌嘛,他一般不可能跟他用替身。

郝蕾:是的。

宋方金:所以其实它基本上都是这个剧组的最大牌用替身,然后那个跟我对谈的那个老戏骨,真的是个老戏骨,61岁,就是有一场山谷决战,一共37个人,然后只有他一个演员来到了现场。36个人是替身。

郝蕾:哈哈哈。

宋方金:关键是接下来的情况是这样的,他是因为他一天是五六万块钱,因为他们这些演员,在横店他们叫横漂,这些演员当然他不是普通的群众演员,他们其实叫主要演员,他们都不按部算了。

也不按那什么集数算,就是按照这个一天多少钱,所以他其实是五万块钱,然后他说好我来演,因为他愿意赚这个5万块钱。

然后这个剧组制片主任过来说,那个您回去吧,既然都是替身不如都是替身,所以呢,他也没有演,回家了。也给他找了一个替身,就是它已经荒唐到这种程度了。

郝蕾:这也是有一点好处的吧,促进再就业呀。要不然群众演员什么时候能演上正经的戏呢。

宋方金:其实还有个问题,因为我相信很多人遇到过,我前两年跟那个陈道明老师一直聊到就是这些问题。

包括他拍《楚汉传奇》的时候,汪海林老师编剧的嘛,拍《楚汉传奇》的时候,基本上他说景别你不敢放大,你放大后面不是有群众演员嘛,他说一有群众演员吧,你就觉得这个戏就砸了。因为就是,你比如说这个美国的群众演员是演员。

郝蕾:人家是工会的呀,是经过训练的。

宋方金:美国的群众演员是演员,中国的群众演员是群众。

郝蕾:是的,哈哈。

宋方金:就是他昨天还在地里割麦呢。

郝蕾:不是昨天,是刚刚五分钟之前,然后穿着衣服就来啦。

宋方金:穿上衣服就变成了朝廷大臣。

郝蕾:是的。

宋方金:这些人都不知道朝堂规矩是什么,咱们现在就是老说要走出去,中国影视要走出去,现在咱们不但没有走出去,咱们基本上被欧美日韩都给这个。

郝蕾:走出去的话吧,我就觉得特别的有意思,你是想走出去,谁都想走出去,但人家给你开那个门吗,就是这个问题啊。

宋方金:不是开了这个门,这个门从来没开过。

郝蕾:对呀。

宋方金:这是一个或者这个门开着吧,人家一直是这个强势的向咱们输出,这是一个。

另外一个就是我去年参加广电总局的培训,你看那个题目是什么呢,培训的题目,讨论的题目叫《如何讲好中国故事》,我就想,因为这是中央提出来的,我想难道咱们这几年讲的是外国故事?

但是今年,我就发现中央提出的这个是很有必要的,就是我不知道您跟黄磊老师是不是好朋友,就是那个黄磊老师呢,一口气今年讲了两个外国故事,一个《麻烦家族》。

郝蕾:那没看,一个《深夜食堂》。

宋方金:一个《深夜食堂》,然后呢就是海林给它起了个名叫深夜流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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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蕾:哈哈哈。

宋方金:然后呢我说呢后来呢,我说看《深夜食堂》必然深夜挠墙。

郝蕾:吃饿了么,哈哈。

宋方金:就是它完全是什么呢,它完全是一个日本气质的,中国人演绎的一个故事。

这个还不算,像那个侯小强他们拍了一个叫《嫌疑人X的献身》,咱们都是咱们现在这么热衷于讲这个日本故事,原来就是咱们是把那个韩国的那个,韩国的整个的综艺节目和那个影视剧全买光了版权,因为萨德导弹又把它们击落了。

然后现在他们去日本买,就是我们那个前些日子在那个杭州开那个中日两国剧作家论坛的时候,就是韩国的这些作家朋友就告诉我们说,我们还没来得及涨价就被买空了,就是一愣神卖没了。

当然这些故事很难被转化成中国故事,所以说就是这个黄磊老师非常努力地转化了两部,这两部质量都是失败的。

郝蕾:是不是日本版权是很严格的,所以他们只能按照原来的那个原版的那种拍啊?

宋方金:他日本版权就是他们特别尊重原著,就是尊重这个版权拥有者,确实他们会提出一些要求,就是比如说东野圭吾的作品呢,最后这个剧本要东野圭吾来签合同。

郝蕾:审核嘛。

宋方金:审核,但是它这个审核,后来我看就是中日双方的说法不太一样,中方说东野圭吾特别的这个严格,我们的剧本要交给他审查。

其实后来我看东野圭吾在采访时说什么意思,就是说我主要是怕你们跟这个韩国的那一版还有日本的那一版,产生一个版权冲突。

因为是这样的,比如说咱们改东野圭吾的这个《嫌疑人X的献身》,咱们只能改他这本书。如果说你比如说咱改的时候,如果说那个他的书里没有的情节,在日本的一版的影视作品里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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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蕾:懂了懂了。

宋方金:咱们是不能用的。

郝蕾:明白明白。

宋方金:因为那个不属于东野圭吾,那人家改编出来的东西,如果你想用的话,你就买两部,就那个产品的那个就是成品的那个影视版权也得买过来,包括你比如韩国不也改了一版嘛。

韩国人家自己加出来的这个情节就是你改编,也不能用,只能在他的小说的这个基础上来改,所以当时这个东野圭吾,我看就是他的口气和口吻主要是为了避免产生这种版权上的这种误伤,我觉得是这样。

郝蕾:但是说到这个《深夜食堂》,我不觉得那么差呀,我一直我都发朋友圈你没看到吗,我觉得挺好的。

但是它有它的问题,比如说它可能有,肯定因为咱们尤其北京,我觉得上海还好有很多那种小酒馆,日式的小酒馆啊日本料理啊。

北京很少,所以你会觉得怎么会有那么多人像日本人一样去半夜去那种酒馆,就有点不接地气啊,就不太像我们大陆人的生活。

但是从各种它的制作呀,然后它的拍摄呀,因为蔡岳勋还是挺浪漫的一个导演我觉得,然后包括演员那边有几集很好。

这个除了就是说有一点太想煽情了,这个问题从剧情上来讲我觉得都还好,就不像大家说的那么差吧,所以我就在想,那说它不好的这个观众是看大IP的观众吗?是同一拨观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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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方金:是,是的,那个我觉得呢,它这个《深夜食堂》出现了一个排兵布阵上的问题就是它的第一个段落的故事,确实是整部剧里边最差的一个,就是它上来就表演夸张,观众不适。

就是你突然,其实中国观众他想的所谓的深夜食堂吧,他可能想的是大排档啊或者说就是烧烤屋,他想的不是这种日式的这种。

其实这个东西特别架空的一个东西,而且它里面的食品,特别不中国。

所以就是在这种转化的过程中,我觉得就是他们还是犯了一些就是形式主义的错误,就是慢慢慢慢的就是可能就是大家观众代入之后,他可能接受这种范式,接受了这种形式可能觉得没那么差了,因为我后来就没看,我只看了第一个段落,这个反正第一个段落还是吓着我了。

郝蕾:首先它的版权问题或者它怎么转化,或者因为蔡岳勋导演他是一个台湾的我不认识他啊,就是说这个是可能从剧作的角度啊制作的问题,然后我们来说说表演,说到第一集是三个女孩那个吗?

宋方金:对对对。

郝蕾:三个女孩那个,就是大家都在骂什么那个主持人那个吴昕啊,就是都说表演特别夸张怎么样的。

首先我是一个专业演员,我会看表演,就不用质疑的,我不认为有什么太大的问题,因为在那样一个戏里边她就是那样一个角色,而在那种状况当中她是否准确,表演是没有对错的,只是她准不准确。

而在几场戏因为我看了就是说,我看了前几集就是说在什么河边,她们三个有各有各的苦恼,喝杯小酒啊什么的,挺真诚的啊。我不觉得有问题啊,那么如果它是有问题的话,那些IP剧那都是什么,对吧?

就是你都完全没有动作,完全没有表情。当然我不是说吴昕的表演有多么好,但是完成任务了,没有问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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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就说到表演的问题,我想说最近的这个被骂得很惨的,我的师姐吴越啊。

宋方金:嗯,对。

郝蕾:这是什么?我觉得就是吴越非常好,我觉得这个戏的所有演员,因为我是仔细看得。

宋方金: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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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蕾:都非常好,但是吴越是我认为是最好的在里边,是最准确的,因为那个角色并不好演,对吧,她有属于她自己的风格和节奏,而且在这个角色里面她是极其准确的,在演员里面准确是很难达到的一个词。

那么这些网友都在看什么,我认为他们都是没有福报的,就给你烂的东西然后你拍巴掌,还兴高采烈太好了,给你一个高级的东西,然后你不好好看,你去骂人家。

那么好。

以前也有过,在没有网络暴力的时候,也有就是冯远征老师演《不要跟陌生人说话》,有人去扎他的车胎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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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以前有纸媒的时候有这种新闻,然后什么李明启老师去菜市场,什么演容嬷嬷,有人骂她,就是你因为戏代入了一些情感这倒还好吧。

但是不能形成一个巨大的像漩涡一样的,你要把人淹死了,就这个简直太可恶了,这个东西我只能说那这些观众那太没有福报了,就是这是真正好的表演啊。

宋方金:对对对。

郝蕾:为什么不去看,最可气的我看一篇文章就总结嘛,然后一篇文章居然说他截了那些截图,有一个网友居然说,我知道这是你的角色,但是还是想骂你,这不是疯了吗?难道骂她的人都是家庭不幸福的吗,是不是,你很无语了你知道嘛。

宋方金:就是这个事实际上因为我最近在闭关写一个剧本,我也没有参与网上论战或者说参与这些事,本来会说几句,就是我是堵得慌觉得,因为首先实际上我觉得这个现象呢,首先咱们是可以祝贺吴越老师,她表演上实际上她成功了。

郝蕾:嗯,是的。

宋方金:但是我又感到一种深深的巨大的悲哀,就等于咱们这几千年来没有什么变化,就是我一直觉得呢,观众的人性不会有变化,但是观众的审美和他的审美方式他会有变化。

就像当年特别有意思的那个事件,是那个陈强老师演的那个地主,那个下边的士兵就是,演《白毛女》,然后下面的士兵要开枪,打死他,觉得他很可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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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你说咱们竟然影视艺术诞生以来也有一百多年了,怎么还会是这种简陋的甚至丑陋的丑恶的这种观影艺术,或者说观众跟这个舞台和这个艺术的这种观影关系怎么会是这样的。

所以我对网络现在觉得非常恐怖,我不明白,我觉得你刚才说的,你说难道他们不幸福,还是说他们在生活中遭受到了类似的事件,还是什么情况?因为他怎么会莫名其妙地去骂一个就是骂一个就是跟这个角色真是毫无关系的人。

郝蕾:对呀,这是她的工作呀。

宋方金:人家只是饰演了一个虚拟现实嘛。

郝蕾:但是也有一些人,比如我们俩在探讨这个问题,这个网友观众的问题,然后大家又反驳了,说什么意思?

难道这些观众不行吗,是吧,当然也有人骂,说这些观众不行。其实都有问题,这都是有问题的。

首先我们从我们是行内的嘛,然后我们自己去做总结,比如刚才说的教科书式的演技,我还想说一个事情叫炸裂式演技。

宋方金:对对对,这个词。

郝蕾:好多人在说什么是炸裂呢,就是表演是有历史的对吧,表演是有表演学的。

宋方金:对。

郝蕾:从来不会在任何一本专业书籍里面看到这两个字,什么叫炸裂了,然后他们形容这些炸裂的这些所谓的演技。

我去看了我都觉得不行,就你完成了一个什么东西呢,就大家的欣赏水平到底在哪里,那么写这些形容词的是谁?

好了还有一些比较专业的评论电影的或者评论表演的,他们是谁我特别想知道,他们有没有去好好读书以及提高自己的阅片量,好好看看全世界的顶级的演员都是怎么演戏的。

宋方金:对对。

郝蕾:对吧,然后如果是从,这个很悲哀的,如果从我们专业相对专业人士来讲,你要用这种词去误导观众,或者误导今后要学习艺术表演艺术的也好,什么艺术也好的这些孩子们,那他们将走入歧途,对吧?

我们的制高点,比如说,好,我们今天有一个活着的制高点,就是伊莎贝尔于佩尔或者是梅姨,OK,就是那她们的制高点到底在哪,对吧?如果制高点都那么低,那还有什么可进步的。

所以就是大家都特别,好喜欢不去细究细节,然后有一点一点成绩,或者是哪怕它不叫成绩,然后不断的夸大然后赋予它一个词。我就觉得有的时候很疯狂这件事情。

宋方金:对。

郝蕾:而且我们很多非常专业的,比如导演也好啊,或者什么也好,对他们我觉得他们评论这个表演吧,就是在我的这个专业里面,我都有点觉得匪夷所思,就有一些,这能称得上是好的表演的吗?

我觉得就是并不是说我是一个多么高傲的人,就是即便我觉得是一个电视剧也好,然后是一个,就是以前可能没有特别多的作品也好,但是只要它特别好,我一定会看得见,并且我一定会觉得,他人家真的很有进步,非常好对吧。

比如说前一阵子就是看那个《深夜食堂》就有一段戏是梁静演的,其实梁静过去的戏,我没有特别仔细的去看过,但是《深夜食堂》这集演的非常之好,就是很难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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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甚至我作为演员我也在想,就是我如果演一个这样农村的保姆,我可不可以演成她这样的,而且就是很准确很可爱很朴实,对吧?

就是那你并不是说你一直注意她,比如说不是说谁高谁低的,比如她不是周迅,那么周迅呢我就会一直去关注她。

因为她是一个非常好的演员,可是就是人都会有进步的嘛,所以在这个层面上,并不存在我们看见小鲜肉或者小鲜花,我们就要批评他,不是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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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方金:对对对。

郝蕾:你拿作品说话嘛对吧。

宋方金:是的是的。

郝蕾:你拿东西说话嘛,这不仅仅是存在演员范畴的问题了,你如果说所有的专业这些影评人剧评人导演,就有一定话语权的,然后都在告诉大家,像烟雾弹一样这是教科书,这是炸裂。

宋方金:对对对。全是教科书,全炸裂了。

郝蕾:全是炸裂的教科书,那可怎么办呢?

宋方金:嗯嗯。所以我觉得它就是什么,史航前些日子做了一个调查,就说哪些词被毁掉了,我觉得这个炸裂式表演,这个炸裂肯定被毁掉了,教科书现在也被毁掉了,然后像史航征集了一些,比如震撼,就是震撼开机,什么震撼上映啊,或者倾情演出,这些词基本上都被…

郝蕾:都被玩坏了。

宋方金:对,都被玩坏了,就是什么呢,因为就是郝蕾老师的表演,因为我确实一直在看。

因为我觉得说有两种演员吧,从某种意义上有两种,一种就是一个从编剧角度来说呢,我们这个剧本交给这个演员,但是中间还有导演还有其他的环节,咱先不论啊,就是演员有的演员本身。

你的剧本可能有抹不平的地方,但是这个演员来呢,她用她的表演,用她的肢体,用她的形体,用她的微妙的东西就给你把这个剧本给抹平了,这个情况我也遇到过。

然后还有的就是你无论写得多么好,就是这个演员,你的剧本会就像一个稻草一样,会把它慢慢的给拽下去,我私下也跟那个郝蕾老师说过,你不管演什么,不管哪一类人物,你站在那的时候呢她本身就成立了,我觉得这是最伟大的演员。

因为刚才咱也聊到了这个梅丽尔斯特里普和这个伊莎贝尔于佩尔,其实梅丽尔·斯特里普她是一个,她唯一的缺点就是她浑身都是演技,就是她在天空中留下了她的痕迹,其实像伊莎贝尔·于佩尔她确实就是有点儿像中国的太极了,就是她确实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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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蕾:是的,四两拨千斤。

宋方金:有的时候你就忘记了表演这回事儿了,所以我觉得其实一个是技术派。

我觉得另一个应该叫,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但是我觉得也不能叫天赋,实际上她还是有技术层面的,当然技术含在其中,她已经完全给消化掉了。

所以其实说,当然我这么说可能《四味毒叔》的观众,会觉得我在吹捧这个郝蕾老师。

其实我是觉得你是二者兼有的一个演员,就是你的好多戏也有技术的成分,但是这种技术成分观众是感觉不到的。

郝蕾:我也就是在不断的学习吧,不断的努力,这个是无止境的,真的无止境,因为表演是一个很有趣的,其实它是很孤独然后又很有趣的一个职业。

所以说你每一个阶段体会到的东西是不一样的,而这种东西又无法与人分享,就是只是在你自己的很微妙的一个小细节里面或者对理论的一个不同的理解里面去做出改变。

所以前两天其实也有一些年轻的演员小孩来问我,比如说我从接到一个剧本到我饰演这个角色中间,都发生了什么,我都会去做什么,然后我就告诉他们如果现在的我,我不会做更多,你以为我什么都没做,但是比如说今天晚上我们吃个饭聊个天,我还会有另外一个脑子一直在想着这个时候有什么状态去演这个戏。

但是呢状态是一个演员的终极,尤其电影来说是一个终极目标,因为状态之下含有技术对吧,还有你的舞台行动性你的台词等等,可是现在这些孩子们就是可怕在哪呢,因为我接触过一些还想问点问题,然后想学习点表演的孩子,最后我只能总结不用功,其实基本技术都没有解决,那你何来的你要有一个好的状态。

但这二者确实得兼具,因为如果有那种天生的演员,就是一下来就是状态特别好,放在那电影里他就合适了那种的,可是我们的魏敏芝演《一个都不能少的》,对吧,她也不是一个演员,最后就是你还是得不断的(努力),所以它是双方向去努力的一个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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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如果你真的,就比如说表演学是一个人的话,就是当你摸到了他的门道,你觉得爱情是会更完美,其实是一个意思对吧,你只是想为他,这个说起来可能比较难听,这个例子举得可能不会恰当。

但是如果你只是让他为你赚钱的话,那你是一个什么人呢,那个跟傍款也差不了哪去了,这不对的。

就是你是否真的爱它对吧,咱们不要把这个说得那么高,它是一个崇高的理想或者什么的,我觉得现在小孩子听不进去这个,它是与你终身相伴的一个伴侣一样的,对吧。

宋方金: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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